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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酿酒日记(七):那山,那庄,那人

10月10日 晴 环境效益、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结合 每天,原歌酒庄都运回一车的葡萄,酒庄工作人员和来酒庄实习的学生们连夜加班,分捡进桶。这些娃娃们朴实单纯,愿…

10月10日 晴

环境效益、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结合

每天,原歌酒庄都运回一车的葡萄,酒庄工作人员和来酒庄实习的学生们连夜加班,分捡进桶。这些娃娃们朴实单纯,愿岁月无改他们本真。

出门去镇北堡西部影视城,才被告知晚上有聚会宴席,据说是实习生明天走,今晚欢送他们离开。但我想娃娃们年轻不经世事,这样的聚会宴席会持续到深夜,我这样一个小人物晚点出现也无防。因此还是按照原计划,与Jen去了镇北堡影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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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堡,西北风光,黄土弥漫,两座城一条街。我说:清城比明城更荣盛,明城比清城更苍凉。横额:满汉全席|到此一游。

回来之后才被告知,今晚不仅是实习生们的欢送聚会,还有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张利庠院长带领一群博士生研究生来原歌酒庄考察。他们想写一本书,其中一部分是关于葡萄酒产业和酒庄的案例分析。因此我们才从干旱苍凉、扬沙滚滚的明城清城回来,没来得及疏洗,就风尘满脸地一起吃饭了。

其间张利庠院长问我如何看待宁夏发展葡萄酒产业、跟法国等相比中国葡萄酒产业兴起时间短是否有前途等,我主要说了以下两点:

1.宁夏发展葡萄酒产业会带来环境效益、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宁夏是戈壁荒原,附近是腾格里沙漠,发展葡萄酒产业有利于固沙治沙,退沙还林,此为环境效益。中国人口多,粮食有限,中国白酒黄酒等烈酒的生产消耗了大量粮食,抑制白酒黄酒等烈酒、推动葡萄酒,有利于解决粮食安全问题,此为社会效益。宁夏地处内陆,土地荒凉,难以种植一般农作物,也难以发展工业或其它产业,通过发展葡萄酒产业并带动旅游业,有利于解决当地人就业问题和吃饭问题,此为经济效益。

2.法国葡萄酒产业刚发展时,希腊的葡萄酒产业已发展了几千年了。但如今说起葡萄酒,人们想起的是法国,而不是希腊。宁夏贺兰山东麓的葡萄酒产业刚兴起,有发展潜力与上升空间,但与世界伟大产区仍有很大的距离,仍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可幸的是地处内陆的宁夏人也懂得“走出去,引进来”,通过走访国外产区、参加国际竞赛,通过引进国外人才和先进技术,试图尽早与国际接轨。

张院长等人离开酒庄后,深夜,实习生们还在畅饮今宵。

直至今日,紧张繁忙的采收酿酒季告一段落,原歌酒庄的葡萄总算全入了桶。来原歌实习的学生们明天就走了,因此这些娃娃们个个都喝得得high。夜里一小帅哥背着一小美女走,可能小美女也醉了。我想小帅哥驮的是满满的青春。其实人不需要走太远。并不是走得地方远了,见的人多了,就能遇见对的人和美好的事。有时候走太远,就回不来了。有时候见的人多了,也就看花了这世界。

10月11日 晴

葡萄酒旅游产业潜力

今天试了原歌酒庄数个不锈钢桶里正在发酵的葡萄酒。虽然各个桶的表现都不相同,但普遍觉得它们在香味和口感方面要比三位国际酿酒师的要更胜一筹。并不是说三位酿酒师酿酒水平不高,而实在是葡萄酒是三分酿造七分葡萄,原歌酒庄自己葡萄园的葡萄在品质上就比三位酿酒师所参赛所选用的广夏葡萄酒基地的葡萄要好很多。

我问原歌酒庄酿酒师顾问李春光先生这些不同的不锈钢桶是否做不同级别的酒,回答说是先各个桶发酵,有个大概的目标做什么级别,完之后再做调配,再根据酒质确定做什么级别,采用不同的工艺,如橡木桶的比例,新旧橡木桶,橡木桶使用时间长短。我问在葡萄采收这一块是否有选择性的采收或分批采收,回答说是原歌酒庄的葡萄田均匀,葡萄均匀,因此没分园子采收,也没分批,而是一起进入不锈钢桶。

后张利庠院长带同其博士生研究生来原歌酒庄开会,为其准备出版的书搜集资料。他问起原歌酒庄在葡萄酒业有什么优势强项或发展前景,原歌酒庄两位田总、杨总、李春光先生都发表了各自的看法。最后张利庠院长问起我,我分析了两位田总、杨总、李春光先生的看法,发现他们都已围绕葡萄酒最关键的三点——天、地、人——而说了很多,唯独没有谈到因为葡萄酒业所带动的旅游产业,所以就从原歌酒庄的旅游潜力方向展开。纵观新旧葡萄酒世界,虽然新世界产区没有旧世界产区的傲人历史,但其旅游业却发展得如火如荼。原歌酒庄坐拥贺兰晴雪、西北荒原等的壮观景象,在酿制出优质佳酿的同时发展旅游产业带动酒庄甚至整个产区的发展,也是锦上添花。

10月12日 晴

与国际伟大产区的距离

今天Jen加乳酸菌,进行二次发酵,把苹果酸变成乳酸。看着Jen分离皮渣、压榨皮渣,搬、抬、拉、捣、洗、刷、挤、推……模特的面容与身材,却做着男人做的体力活,真心觉得女酿酒师不容易。

Jen分离皮汁与压榨皮渣遇到不少困难。

宁夏葡萄酒产业历史短,仅仅数年的发展,很多酒庄仍有许多方面,特别是细节方面,如电线电路、清洁工具等基础设备需要完善。见过来参加此次大赛的数位国际酿酒师,这一点是许多国际酿酒师共同的看法。

宁夏葡萄酒产区急需人才,特别是酿酒师。如今宁夏的酒庄,仅少数酒庄有一位全职酿酒师,大多数酒庄都只聘请酿酒师顾问,有些甚至连顾问都没有,自己摸索着酿酒。或者会有人举例说法国那边很多都没有酿酒师,只是两夫妻或加上儿女一起经营个小酒庄。但法国旧世界那边的酒庄,酿酒的工艺传承了数代人,那些人一出生就浸泡在酒乡中耳濡目染,当然不用另外聘请酿酒师。宁夏葡萄酒产区才兴起没几年,虽然宁夏人勤奋好学,但也不可能一下子把人家传承了数代人的酿酒工艺一一学进去。“酒庄拥有大型先进的酿酒设备是好事,但细节性的琐碎点的东西,也要处理好。而一位全职的酿酒师就能把关好这些细节方面。”Jen如是说。

除却酿酒师,英语翻译人才也奇缺。此次酿酒师大赛,大部份酒庄都没有请个临时翻译给这些国际酿酒师,即使请有翻译,葡萄酒专业术语也没能正确翻译,这给这些不懂中文的国际酿酒师造成很大的困难。要与国际接轨,就必需要能沟通顺畅。

广夏葡萄酒基地的葡萄树的栽培与葡萄的品质,又是反映宁夏与国际伟大产区距离的另一面旗帜。当然,部分精品酒庄的葡萄田精耕细作,可见希望之曙光。

安全意识不强。清除皮渣时在没有任何通风设备的情况下临时聘请的工作人员整个钻进不锈钢桶里铲皮渣,Jen数次喊他出来说里面充满二氧化碳会使人窒息死亡,对方都摇头说里面很安全。

过度用桶,太过追求橡木风味。部份精品酒庄都是造昂贵的木桶酿制精品葡萄酒,但在追求木桶风的时候可能会出现过度现象。

综上所述,宁夏与伟大产区的距离可窥见一斑。

刚好百尝老师说夏桐酒庄的进驻是个标志,因为起泡酒不需要葡萄成熟、配制过程也可以添加辅料,就微信让我问问Jen等国际酿酒师如何看待宁夏葡萄酒产业、如何看待这里的土壤气候、如何看待加糖加酸加橡木等问题。以下是Jen的答复:

“我刚来宁夏,才待了二十几天,对宁夏这个产区也不熟,不好预测其发展前景。

“这里干旱少雨,气候适宜种葡萄。但是土壤我不知道其PH值,没对其做过充分研究,不好说。

“加糖加酸加橡木等工艺,我都一一做了。其实在新世界产区,加糖加酸加橡木等工艺是普遍流行的,这主要取决于葡萄本身。最优质的葡萄当然不用添加这些辅料,但是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产区都能种出优质的葡萄,当葡萄本身糖度低、不成熟时,后期工艺处理就是必须的了。”

10月13日 雨

东麓缘酒庄、蒲尚酒庄和志辉源石酒庄

分离压榨之后,今天Jen往不锈钢桶中添加了点新鲜的橡木片去除生青味。

凌总和他太太这两天刚好在银川,培培就带他们来原歌酒庄转转。来的不是时候,下雨,若是昨天还可看见清晰贺兰山。

原歌酒庄之后我们去了东麓缘酒庄。酒庄小小的迷你型,产量也小。芍药花开,很惊讶能在宁夏看到这种大花。

蒲尚酒庄更像温馨的家,庄主夫妇都是80后。据说目前宁夏就只有他们一家种马瑟兰(Marselan)这种葡萄。它是赤霞珠和歌海娜的杂交。蒲尚酒庄马瑟兰2013,色深,很香,浓郁,微甜,单宁强劲。我喝马瑟兰不多,不知如何形容。凌总说它脂粉妖艳,形容得刚刚好。据说这款酒更多女客户,其实跟蒲尚酒庄那款也很不错的赤霞珠2013相比我更喜欢马瑟兰。

最后去了志辉源石酒庄。去年来就惊讶于它的艺术性,今年来还是很美。且不说酒质如何,用凌总太太的话说是“做好了百年基业准备”。

10月14日 晴

原歌酒庄的那些人和事

原歌最后半天,再见贺兰晴雪。昨天风雨过后,今天就是亮丽的天晴。没想到离开酒庄前还能再见贺兰晴雪。

做酒这行的人常说:人生苦短,唯美酒与美食不可辜负。但在我身上,却是“唯美景与帅哥不可辜负”。这些天讲了原歌酒庄的美景这么多,现在讲下原歌酒庄的人和事吧。

朴实、憨厚、单纯,是这些人给我的总印象。

杨总常常一脸笑容,肤色黝黑,是贺兰山之色吧。西北汉子喜欢在葡萄酒身上发扬白酒文化,见人就干杯,所以凌总昨天还开玩笑说很怕跟这里的人吃饭。看来培培需要在宁夏大力普及葡萄酒文化。

于宁这小子的口头禅是“我的妈呀”和“真吭爹”,带有点方言调,特有西北感觉。他90后却“小吴小吴”地喊我,每次听到我都心里偷笑。直至昨天晚饭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已结婚,都不知道是西北内陆的人结婚得早,还是沿海地区的人结婚得晚。他很坏,手机里全都是前任女友的照片,他老婆的照片才一张。

他昨天上午跟耿晨晨吵了一架。内陆的人坦白豪爽,不擅长搞阴谋诡计,有不爽、意见就公开、大声地吵出来。晚饭时两人就互相对饮,坐下来有商有量,冷静客观地分析、检讨、提意见。一味地相亲相爱不太可能,现实毕竟不是小说。吵架也是难以避免,大家都年轻无经验,一起工作需要互相磨合才能共同进步并把工作做好。误会、磨擦、吵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后的言归于好与共同成长。

高玉蓉是实验室化验员,日记一开始就出场。她更有江南小女子的温婉,软软的、娇滴滴的,很讨人喜欢。

盛海龙在原歌4年了,很有西北汉子的范。我问他在原歌工作是否闷,他说已适应了,刚来时不适应,那时酒庄还没建成,一片荒漠戈壁滩。

赵凯是枚小帅哥,今年宁夏大学葡萄酒专业毕业。刚毕业的人喜欢郁闷,一郁闷就容易生病,我来不到一个月,他就又胃疼又感冒。从银川市有趣好玩热闹的宁夏大学来到如此荒凉之地,如此帅哥放在戈壁滩也很浪费。我没啥本事与爱好,就喜欢给人打鸡血,于是就有了以下对话:

“觉得工作有趣吗?”

“还好,就先做些基础的。”

“一般都做些什么?”

“啥都做,搬搬抬抬修修洗洗的,酒庄酿酒的那些事。学校学不到什么,要到酒庄里才能在实践中学到。”

“以后想做酿酒师吗?”

“是想往那个方向发展,但这需要实践与时间。先在酒庄里学习,才刚毕业,一步一步来。”

“若以后你考啥酿酒师证了进了什么级别了变成酿酒师了酿出第一瓶酒了,要告诉我哈。我见过很多已成为酿酒师的人,但还没见过一个由刚毕业然后慢慢实践学习成为酿酒师的人,这可能需要10年8年的时间去见证。你好好学,我每年过来一次宁夏看你进步多少哈。”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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