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耘岭:翻越人生的酸涩

经历种种,你爱这时间繁复,也懂取舍,如同耘岭甄选传悟,释然相对,翻越人生的酸涩。

还未曾为它写过只言片语,也许,是太过珍视吧。

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耘岭。耕耘在崇山峻岭间,因为,耕耘这片土地,确实太难了。

无论来这里多少次,我都会被眼前的场景深深震撼。

1
数十米高的石头山下,郁郁葱葱的葡萄园,排得整整齐齐。人们弯着腰,用手捡出挖机筛过地里的石头,一只手拿不动,就用双手抱,使出全身力气抛向随行的三轮车拖斗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石头,就堆在葡萄园旁边,慢慢高得有些吓人。因为石块儿吸收阳光后的热辐射,有时,夏日午后葡萄园里的气温会接近40度。

这里,是宁夏镇北堡镇的金山葡萄园区,这里,是耘岭酒庄的葡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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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时在想,是什么,给予这些人这么大的动力,在这样一片荒芜中开垦。

一瞬间,我脑海中浮现出,天津爆炸时微信朋友圈疯转的那张图片,黑白的背景,所有人都神色慌张的逃离一片浓烟,只有那个孤独的桔黄色背影,逆着人流,义无反顾。网友们把它叫做,《史上最帅的逆行》。

同样的问题薛飞问过我,我想了半天,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答案,但我发现,所有的答案都不能解释飞哥的疑问,同样,也不能说服我自己。

于是,我沉默着,苦笑着,举杯独饮。

后来,我看着葡萄地里的人们,看着他们疲惫而又满足的表情。

我想,这也许,是一种执念吧。

所谓执念,就是一种旁人看来的不可为而为,就是在一片质疑声中也依然能有那种“你们懂个屁”的决心。

如今,就是在这样一片石头地里,我们用高于普通地块儿数十倍的代价,建起了高标准的“厂字型”新型葡萄园。后来,实验园区的优质葡萄园评选,我们,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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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我们用的国产老式除梗机,葡萄梗碎得一塌糊涂,没有粒选台,10吨葡萄,我们用不锈钢筛网筛了整整一夜。周围的人不解,说混点梗进去没关系的,我们笑笑,没说话,低头拣出能看到的所有碎梗。那夜,卷着沙子的大风在车间外刮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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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酵后期,车间温控达不到要求,我开着皮卡跑到别家借包罐用的棉被,人家看着我一脸惊诧,说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我说姐,我在一篇报道里看过你们酒庄用棉被包过罐,所以就厚着脸皮来借了。其实,之前和人家也就有过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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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是我们第一年一起酿酒。我刚从上一家酒庄离职,正在重新规划未来,学春刚刚研究生毕业,作为酒庄的见习酿酒师,俊杰也刚从天津总部调回,负责酒庄的管理。3个80后,3种不同的性格,3条迥异的人生轨迹,最终却因为葡萄酒交汇。后来,他们说这是缘分,我说,从来就没有什么缘分一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2015年,赶上古尔邦节,临时找不到工人,我带着只是看热闹的孙洁,自己用剪刀剪下了那年的果实。那天风很大,葡萄园里,我们躬身前行,弯腰剪下每一串葡萄,从艳阳高照,直干到夕阳西下。时至今日,我依然清晰地记得拖拉机上码筐的老师傅,在铺满落霞的贺兰山上空,投下那片漂亮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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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运,这一年,我们用上了全进口的新型采收平台,效率很高,碎梗率大大降低。粒选台上,和我们一起筛选的,多了参加酿酒师大赛的美国酿酒师克里斯。说起前一年的情景,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说自己完全不能相信酿酒还能这么干,我说是啊,我也不相信我们就这么酿出了耘岭酒庄的2014年份,你也尝到了,还真挺好喝的。说完,大家都笑了,那种特开心的笑。

克里斯回美国,去机场的路上,他说从没想到,中国还有这样一片土地,这样一群人,正在为着葡萄酒而努力着。我说我也没想到,你们真的会因为葡萄酒,不远万里从地球另一面飞来这里。我说兄弟,谢谢你,2015年的耘岭,有你留下的味道。他裂开嘴,笑了,说那一定是加州纳帕灿烂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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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炎热的一年。很多葡萄园减产,像极了2013年,葡萄糖度累积得极快,生长期缩短,所有酿酒师都在等,大家必须做一个选择,冒着糖过高的风险,等待酚类物质的成熟。这一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一定有不少发酵罐因为高酒精度而发酵终止。所幸,我们因为准备充分,所有的发酵罐都顺利结束。看到最后一罐比重降到990以下的时候,我和学春都长舒了一口气,那一刻,真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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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年,我们都在试图寻找最适合这片土地,最适合耘岭酒庄的发酵工艺。除了葡萄园的架型管理,我们不断改良着法国波尔多的传统混酿工艺,发酵温度的微调,酵母的选择,橡木桶的选择以及新旧比例的控制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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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渐渐知道,每个地块儿的特色。就像有的园子,有着漂亮的薄荷草本气息,但是缺乏丰满的酒体,而有的园子虽然成熟度极高,却清新感不足,二者混合,往往能达到意想不到的品质提升。

不知不觉,耘岭酒庄已经酿了三年酒,而我们,也已陪着它走过了三年的岁月。我们像所有初创酒庄一样艰难前行,这期间,有欢笑,有泪水,但更多是对这片土体,对未来的期许。期许有一天,这个名字能代表着这片土地的最高水准,而我们,都能因为这个名字而感到骄傲。

没人说这是条好走的路,艰难而不公平,甚至你认为努力就能成功,却经历更多挫折,懊恼沮丧。但,这不正是选择脱离平凡的独特乐趣吗?经历种种,你爱这时间繁复,也懂取舍,如同耘岭甄选传悟,释然相对,翻越人生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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